第 1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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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我。弱者挥刀向更弱者。我如果是你,我会为自己的懦弱羞愧到坐立难安。”

    郑素素笑容渐渐消失,红唇恹恹。

    李羡喝掉最后一口咖啡,放下汤匙,拎起自己的外套和围巾,推门走出去。

    郑素素咬住嘴唇,牙齿沾满红色唇膏,妆容精致的眼睛瞪得滚圆,直到脸颊温热,眼泪滚落。

    -

    上山路上有摆渡车,李羡一路看着枝头晶莹的冰挂,不知道在出神想些什么。

    回到家里,她脱掉外套,在玄关处换鞋,陈平走过来,“回来啦,羡羡。”

    “嗯。”李羡笑着点头,打量客厅,“陈姐,孟先生在楼上?”

    “孟先生刚刚出去了,应该是有应酬,大概晚上回来。”陈平说。

    “这样啊。”

    “有什么事吗?”

    “没。我就问问。”

    Phantom迈着骄傲的步伐路过,李羡蹲下身,伸出手,“咪咪,咪咪,来,过来这里。”

    Phantom理也不理,径直路过。

    李羡:......

    “他去找阿福。”陈平说。

    “阿福?”李羡一惊,赶紧起身。

    “别担心别担心。”陈平急忙安抚,“阿福出来放风的时候Phantom只能在屋里待着。”

    想想也是,李羡赧然一笑。

    陈平忽然想起什么事,“哎呀,羡羡你还有什么事吗?”

    李羡说:“我没有,你去忙吧。”

    “Phantom有一个月没有洗澡了,我去带它洗个澡。”陈平说着,就去捉Phantom,小家伙一点也不反抗,看起来已经习惯这件事了。

    李羡颇惊讶。

    晚上李羡早早睡下了,不知道几l点,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进门,脚步声响起几l次,身侧床垫微陷。

    她咕哝一声,翻了个身。

    孟恪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是“回来了”。

    他低低应了一声。

    次日清早。

    报社早已放假,无需值班,李羡难得清闲,梦醒后赖了会儿床,掀被起身,趿上拖鞋去洗漱。

    去衣帽间换衣服时孟恪也在。

    “早。”李羡说。

    “早。”孟恪垂眸扣衬衫纽扣,“今天比平时早了很多。”

    说的是她的起床时间。

    “因为昨晚睡得早。”李羡说,她俯身拿衣服,“你今天也很早。”

    平时这个点他应该刚起床,今天似乎已经结束运动了。

    落地镜倒映女人弯腰翻找衣服的身影,香槟色桑蚕丝睡袍勾勒浑圆饱满的臀型

    ,裙摆随她动作摇曳。

    孟恪收回目光,拾起搭在架上的领带,“陈姐说你学会打温莎结了。”

    “嗯?”李羡回头。

    “要练练手么。”

    李羡想了想,将衣服放下,走去过接过领带。

    孟恪身量太高,她累得手酸,他叫她踩凳子。

    李羡扶桌踏上换衣凳,第一次有机会自上而下俯视他。

    她发现他发质很好,且发量可观,颅骨。

    造物主未免太偏心,给了优渥的出身,还要给出色的能力,出挑的长相。

    孟恪见她迟迟不动,抬头。

    李羡干咳一声,抿着唇给他打领带。

    她已褪去第一次的青涩笨拙,尽管动作很慢,好歹像模像样了。

    “进步这么快。”孟恪夸奖道。

    李羡唇角勾起弧度,“陈姐教我很耐心,练了很多次。”

    她手里捏着领带两边来回穿梭,中途偶尔错乱,不露声色拆开重来,孟恪倒也十分耐心,不拆穿她,直到她长松一口气,“好了。”

    李羡睡裙领口低,露出白花花的胸脯,锁骨兜了几l缕青丝,有些顺着动作滑落领口之下,两朵浑圆随着胸膛起伏,让人疑心是否巴掌按下去会如嫩豆腐似的碎成春光。

    “嗯。”孟恪移开视线,对镜整理领结,直到正三角温莎结变得饱满有力。

    李羡弯腰,手拄着桌子探脚找地面,孟恪伸手揽腰,下一秒将她抱下来。

    李羡站定,肩头触感丝滑,空气微凉。

    “礼尚往来。”孟恪拿着她的睡袍,丢到一边。

    她帮他系领带,他帮她脱衣服。

    李羡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礼尚往来的。

    “等下有什么计划么?”孟恪垂眸看着她。

    李羡迟疑,“吃早饭......然后去跑步机上爬坡。”

    爬坡是她唯一能接受的健身房运动。

    孟恪低头,俯身靠近些,“晚点跟我一起下去。”

    腰间强有力的手臂收拢,她惊觉他眼底有一抹蠢蠢欲动的黯色。

    李羡矜持后退,他察觉挣扎,松开了手臂,任她倒退。李羡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一凉,贴上中岛台冰冷的大理石侧面,“我其实有件事想问你。”

    孟恪神情淡淡地看着她,抬手整理衣袖,“说。”

    李羡理了理思绪,低声叙述:“有一个学生,她的学校举办了一场比赛,她非常想要这场比赛的冠军奖,但是这场比赛的结果实际上已经内定了,是她们班另一个同学。这个学生不服气,就把她的同学关进了室外的厕所,然后准备继续参加比赛......你觉得这个学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孟恪问。

    李羡:“人怎么样。或者你怎么评价她的行为。”

    “蠢了点,但是进取心不错。”

    荒谬的故事出现在荒谬的环境,他倒是肯配合她。

    李羡有

    点意外,又在意料之中。她低垂脑袋,不多时,视线里多了他的鞋头,紧接着孟恪掐腰将她抱起来,她嘶声倒吸冷气,他皱眉,将人抱到中岛台上坐着,“碰哪了?”

    李羡两手撑着台面,双腿垂落下来,他撩开她的裙摆,膝盖一处显眼淤青,“这里?”

    李羡点头。

    “我去拿毛巾。”

    孟恪去了趟浴室,回来时手里多了条毛巾,折得方正,冒着热气。

    刚才被掀开的裙摆滑落,他再次掀高,将毛巾覆上去,李羡绷起脚背,“疼。”

    孟恪:“这样也疼?”

    “嗯。”

    “很疼么。”

    “还好。”

    “忍一忍。”

    “嗯。”

    李羡低头,将鬓边散落的头发撩回耳后,皱着眉,声音轻轻的,“你的手。那里也疼。”

    孟恪垂眸,看了眼自己搭在她伤口五公分以上的手,“这也疼?”

    她点头,他换了个位置,“这儿呢。”

    “也......也有点。”

    “淤血不多,范围这么广么。”孟恪淡声。

    李羡于是不说话了,眉头平平,眼睫像歇落的蝴蝶,两条白嫩的腿裸在外面,一只盖了毛巾,孟恪的手落到另一只大腿上,冷峻指节按着白皙细腻的腿肉,“这呢,疼么。”

    他掌心很烫,烫得她心口一震,下意识推他。

    “嗯。”孟恪也不恼,点头赞许似的,“疼就要学会反击,以后再也没人能让你受伤。”

    衣帽间开阔,光线明朗,他这人经得住这种光的当头照射,坦然从容。

    李羡悄悄攥紧手指,“我反击了。”

    孟恪抬眼,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昨天去见过那位同事,她跟我道歉了。”

    孟恪对此波澜不惊。

    她于是继续说:“但我没想到我是因为你才受的伤。”

    孟恪挑眉,“哦?是吗。”

    这种走向多少有些烂俗了,他不见有多少兴趣。

    “你认识郑素素吗?”浮尘在光柱下游动,她泠泠的眼睛像两粒无机质玻璃,清澈的琥珀样式。

    孟恪凝神与她对视片刻,抬手打开她身旁的摇表器。

    李羡仍然看着他。

    “那个把你丢在野外的同事?”

    “嗯。”她纠正,“只是乡镇。你认识她吗?”

    “没印象。”

    孟恪将衬衫袖口挽了挽,腕骨线条明锐,慢条斯理将手表取下来,放到自己腕上。

    李羡嗓音温钝地跟他描述,“她跟我差不多高,栗色中短发,长相很漂亮,唇下有一颗痣。”

    孟恪凝眉,似乎仔细想了想,然后轻启薄唇,“不认识。”

    李羡点头,两条腿悬在台边,轻晃,不知道什么时候涂上去的指甲油剥落一些,她偏头看了看自己按在两侧的手指。

    “之前你去

    电子科大谈合作,她是参加现场采访的记者之一。”她说。

    咔哒,金属表扣搭合,孟恪放下袖口,看向李羡,“这种活动很多,活动上的记者也很多。”

    李羡仍然点头,热毛巾渐渐冷下来,她拾起,两手撑着台面轻轻一跃,踩到坚实地面。

    似有若无的熟悉馨香划过鼻尖,孟恪忽然说:“她跟你身上的味道很像。”

    李羡微怔,偏头嗅自己身上是什么味道。孟恪探身靠近些,她屏息,直到他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气味,但是深深记住了他身上微苦烟丝的冷郁气味,气场干练广阔。

    “我没用香水。”李羡说,停顿片刻,看着他,“你在别的地方见过她?”

    孟恪颔首,“彭润那儿,她在会所兼职。”

    李羡心脏顿时坠落,她别过脑袋面向别处,恰好孟恪看过来,她瞥他一眼,自以为这眼神克制中带着冷淡不屑,谁知道他没忍住笑了。

    到底年纪不大,偶尔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羞愤鄙夷在眼睛里转瞬即逝。

    孟恪坦然扬唇,看着她笑,笑够了,睇着她的裙摆:“为了这事啊。想要得到冠军奖品的同学?被欺负的同学?”

    李羡情绪这才真正冷淡下来,孟恪回头看了眼换衣凳,提裤腿坐下,示意她过来,她不动,他不勉强。

    她看向自己身侧的台面,视线却没落在上面,头顶的筒射灯光线冷白,将她影子直直投下去,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乱了,张牙舞爪的,带着隐忍的怒火。

    “她在彭润那里做招待。”孟恪缓声开口,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事情,“你出差那天晚上,她被别人为难,我解了个围。”

    李羡靠在中岛台侧,看着他。

    孟恪耸肩,再就没了。

    李羡:“我本来以为是我自己哪里得罪她了。昨天见了她,才知道不是我的原因。”

    孟恪哂笑,“难道是我的原因?”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解到我在你身边,觉得不服气,所以故意给我使绊子。”

    孟恪对此不置一词。

    很多时候,他这双漠视一切的眼睛让她感到恶寒。

    她蜷起手指,“她已经辞职了。”

    孟恪说:“为了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的男人陷害自己的同事,这样的人辞职不是应该的么。”

    孟恪招手。

    她装傻。

    孟恪语气却柔和下来:“过来点。”

    她背着手向前挪,一步懒似一步。

    孟恪半睐,“你更适合这个味道。”

    这人做什么冒犯的事都叫人觉得坦坦荡荡。

    李羡低头看着他深邃分明的轮廓,“她不适合吗?我们两个其实差不多。”

    “以前也许是,现在不会。”孟恪看着她,眼睛里倒映她的脸庞,竟有些温柔怜惜。

    李羡出神,忽觉腰后多了只温热手掌,孟恪稍用力,下一秒她失去平衡,落入他怀中,抓救命稻草似的抱住他的肩膀。李羡胸口起伏,他垂眸,瞳孔似深渊暗昧。

    “你们很像,又有很大差别。她做这些事,对你来说可能很难接受。”他说。

    比如狠心,比如不择手段。

    “我并非赞同她伤害你的做法。但我想让你知道,你可以站在那个掌握主动权的位置,做任何事,只要你想。”

    沉稳矜贵如他,递出一份裹满糖衣的礼物,让人几l乎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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