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 35.天堂之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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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真的能看到极光吗?”

    ——“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那儿有单反租吗?有卖的也行。”

    ——“怎么还没到?”

    ——“再不闭嘴,本大爷就把你扔下车去。”

    ——“……真凶。”

    2.

    平安抵达费尔班克斯,空气中厚重的寒气令我不禁裹上从迹部那儿顺手牵羊来的围巾。尽管还未到落雪时节,但这毕竟是个从九月中旬就开始冬眠的地方,更何况费尔班克斯距离北极圈不过才两百公里的距离。

    不过我们此站的落脚点却不在费尔班克斯城内,而要沿着珍娜路继续北上行驶六十英里,在费尔班克斯外沿的珍娜温泉度假村休整状态。这家度假村由一名日本人经营,坐落在被秋霜点染的针叶林间,几栋成套的低矮木质建筑由蜿蜒的小径串联,犹如童话场景般温馨宜人。

    珍娜温泉在全球是出名的度假胜地,被层层叠叠的怪石围出的温泉区在半空中氤出乳白色的水雾,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可惜没有为自己准备泳衣的迹部自然也不会想到我,此刻只能和我一起站在温泉池外看着一脸惬意地泡在水里的Bill和瑞典美女搭讪。

    我将围巾裹得更严实了些,又将手伸向白雾取暖。迹部瞥了我一眼,转身走回休息站。眼看着风大了起来,我不假思索地转身跟上了他。

    全木质结构的休息站面积不大,布置成欧美街头酒吧的样式。吧台上的玻璃酒杯堆成三角形的小塔,墙壁上张贴着阿兰·德龙经典的Jef·Costello形象的海报,悬挂在木质房梁上的吊灯则全天都亮着昏黄的光。

    迹部坐在木椅上全神贯注地阅读着手中的《美狄亚》剧本,我看了一眼印在他书脊上的那些奇形怪状的文字,无趣地低下头,专心地剥着餐盘里新鲜的蟹腿。

    本该认真读书的迹部忽然问我,“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什么叫‘又’!”

    他不经意地瞥了眼我手边的热可可,嘲讽似的端起自己几乎零热量的美式清咖抿了一口。心虚之于,我偷偷地打量自己桌下的双腿,“明明没有变化啊。”

    “像倒置的爱奥尼柱。”

    我稍稍安下心来,继续剥起手中的蟹。

    “我知道爱奥尼柱对应庄重优雅的女人,谢谢夸奖了。”

    “不。”迹部轻哼一声,将书后翻一页,“本大爷只是单纯地觉得像柱子罢了。”

    “……”

    管它是多立克还是爱奥尼,总之,整整一下午我都气得没和迹部景吾说一句话。

    3.

    预报说今晚极光强度弱,再加上时差的不适应和长时间颠簸的疲惫,天一黑我便早早睡了,不料大半夜却被Bill的敲门声给吵醒。我披上衣服一拉开门,就被他的一句“出来看极光”给打消了所有睡意。

    跟着他跑出度假村的旅馆,已经有不少人支着三脚架守在空地上了。我看向长期曝光的单反相机的屏幕,一片绿光荧荧,的确和平时在电视和网络上看见的极光照片一模一样。可是天上除了分外明亮的星星和月亮没有任何色彩,直到我眯着眼睛仔细地观察,才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条微弱的浅绿色光带。

    我大失所望,“……就这样?”

    “或许可以再往北走试试看。”

    对于Bill的提议,我是毫无异议的。出乎预料的是,向来唯我独尊的迹部也选择了顺从,不过我们三人却在如何北上前往寇德福特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

    爱好冒险的Bill认为有生之年必须得亲身体验一下“死亡高速”的刺激,尤其在冬天,长长的公路除了炼油公司的大型运输车外荒无人烟。我则坚持安全至上的原则,在费尔班克斯当地申请小飞机走空路抵达寇德福特,顺便还能领略极圈附近崇山冰封的壮观景象。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最终我们各退一步,决定各走各路,天黑前在寇德福特当地的服务区会合。

    我看着提起行李坐进Jeep副驾驶座的迹部,犹豫了一下,伸手拉住他即将关上的车门。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坐飞机?”

    他饶有兴致地看了我几眼,“为什么?”

    “总觉得……不太安全。”

    “看来你的胆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小。”

    眼睁睁看着他关上车门,黑色的Jeep车在视线中渐行渐远。我没好气地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独自背起行囊向着停机坪的方向走。

    “既然你那么不怕死,干脆去征服世界好了。”

    4.

    飞机很小,除了驾驶员外只能坐下九名乘客。在和我同乘的旅客中,只有三名中国籍的留美学生和一名日本男子。

    在异乡的极寒北国遇上老乡并不容易,这个开朗风趣的中年男人恰好坐在我正前方的位置,待鸟瞰冰原雪山的热情褪去,又各自对着壮观的阿拉斯加输油管拍了几张照片,我们便愉快地交谈了起来。

    清水先生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却因工作原因不得不与身在札幌的妻子和女儿分开,独居于三重县。此行也是专程为了极光而来。他说之所以初见我便觉得亲切,是因为他有个和我一样大的女儿。

    临别前,他还不忘再三邀请我去北海道旅游观光。按他的话来说:我们国家的北海道除了极光,一点都不比阿拉斯加差。

    尽管我在上飞机前就在冲锋衣内加了一件厚厚的棉袄,下装也加厚了几层,但还是在北极圈内被冻得够呛。比起来时的费尔班克斯,位于极圈的寇德福特披着一层终年不化的积雪,建筑稀疏且罕有,松散地落在白茫茫的雪地间。

    我去服务区喝了杯热咖啡取暖,发现迹部和Bill还未抵达此处。正巧一辆开往北极圈地标的AWD即将出发,车上坐着的又是方才与我同乘飞机的那三名中国留学生。一见是我,他们便热情地将我招呼上车,一同前

    所谓的北极圈地标,其实只是一块站雪地里的刻着蓝色地球图案和“Arctic·Circle”字样的落地牌。互相帮彼此在地标前拍了照,他们坐另一名司机的车继续北上至怀斯曼,而我则乘原车返回寇德福特服务站等待驱车赶路的迹部二人。

    北极圈内的游客十分稀少,服务站内除了两名常驻此地的工作人员外便只有我一人。早已习惯极寒生活的他们对半年一换班的循环毫无抱怨,将我安顿好后便悠闲自得地翻起了自己读了大半的书本。

    随着一杯杯咖啡的消费,时间也变得格外漫长。当时钟所跨的刻度越来越多,我终于感到有些不安。尤其是工作人员在听说旅客自驾“死亡高速”时露出的错愕表情,更是使我坐立难安。

    直到看见那辆黑色的Jeep出现在雪原尽头,我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不华丽的表情。”

    迹部嘲笑我时,我早已将分别时的不快抛在了九霄云外,但还是为自己被寒风吹僵的表情感到尴尬,急忙背过身去调整状态。再度转过身时,迹部从车窗里伸出手,修长的食指与我的前额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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