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眼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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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雨不由自主地转过头。

    身后含笑走来一对中年夫妇,如同不少来参加游家婚宴的中年富商型夫妇,男的西装革履、大腹便便,女的珠翠环绕、一身名贵晚礼服。

    不过……这姓阮的中年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少雨忽然记起在总公司培训时,蒋小姐在介绍公司的成立、发展概况时发给他们的宣传手册中似乎有这个男人的照片……唔,想起来了!是公司董事长阮箫先生!

    天,被安棣言称作“阮叔叔”的男人是她尹少雨的大老板!

    她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安大恶煞”知道她的任职公司,反正大老板也不会认得她这个在分公司里的小虾米,趁安棣言和阮先生热烈拥抱之际,她慌忙蹿进正欲合拢的电梯门。

    靠在电梯内壁,她重重地喘了口气,手掌拂过额头,发现湿湿的一片细汗。

    唉,倒霉死了,这一天就没顺过!

    原来舒妍真如她所料的,忘了戴上手链。

    她这时记起她进门时,舒妍正想让小溪帮她戴上手链,结果一见到她,那女人忙着来收拾她,又是摘眼镜、又是折腾她的长发,此后被游宪催促,拎起捧花心急火燎地和她们一起下楼,结果竟然把一百多万元的翡翠手链给遗忘在客房,新婚之日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丢三落四?

    “言哥,喝什么?”舒妍嫣然笑道。

    游宪见安棣言这一架势,知道对方“居心叵测”,可能要给新娘出难题,眼珠一转,拎起酒水车上的一瓶茅台,说:

    “妍,给言哥每个杯子倒上酒。”

    他想让爱妻先下手为强,但安棣言已及时挡住。

    “阿宪,你以为这两个杯子都是白酒吗?要是其中一杯是饮用水,倒错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喝掺酒的水。”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舒妍。“想考考新娘的眼力,如果新娘能够猜对这两个杯子中分别盛的是酒还是水,由我来喝下这两个杯子相同份量的白酒,如果新娘猜错,作为对女士的适当照顾,请新娘罚喝这个杯子的白酒。”

    他的手指拂过斟有白酒的高脚红酒杯的杯口,补充道:

    “另外,既然是考眼力,不能嗅,不能品尝,只能在一尺之外观察。”

    舒妍咧了咧嘴,心中叫苦不已,却不能在脸上流露出丝毫不满,眨了眨粘着浓密假睫毛的大眼睛,娇媚地说:

    “言哥,这有点不公平哦,我的机会可只有四分之一。”

    “是么?”安棣言那双晶亮如同褐色玻璃球的眼眸向少雨横了一眼,悠悠地道:“这样吧,我也可以降低要求,新娘要是猜错的话,可以由这位伴娘小姐代为罚喝这杯酒的四分之一,也就是说这个白酒杯的量。今天是阿宪的大喜之日,**一刻值千金,新娘要是醉倒了,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不好向游叔叔交代。”

    这才是他真正的用意,这男人想报复!

    这男人究竟按着什么心?他有可能换掉其中一杯白酒吗?除非他是超一流的魔术师,但这也需要有事先的准备,魔术需要道具,他不可能一开始就想着折腾她。也许他是想让她认为他换过其中一杯酒,那么按照反向思维的原理,结论是两杯酒正如她所看到的都是白酒。x <a href="https://www.x" target="_blank">https://www.x</a>

    “言哥,妍和小雨都不会喝酒,要不……由我来代她们喝?”游宪还是很有男子气慨。

    “你喝?是一瓶。”安棣言淡笑着拎起一瓶未开封过的茅台。

    少雨吸了口气,不想舒妍和游宪僵在这里,轻轻地俯在舒妍耳边说:

    “妍姐,是两杯白酒,我看他倒的。你猜吧,要是错了,我喝就是。”

    “可是……”舒妍知道少雨和她一样几乎不沾一滴酒,但毕竟是新婚酒宴,原本敬酒时亲友为难一下搞搞气氛,也不至于拉下脸来,何况这安棣言似乎是冲着少雨而来,她并不知道这两人间的过节,想当然地认为安棣言有可能是想引起少雨注意,男人想接近心仪的女人,用上一些手段也很正常。

    女人没有再说下去,微挑起眉,开始装模作样地研究两个盛有无色液体的杯子。

    戴上翡翠手链的新嫁娘心情大好,此后在司仪主持下的婚礼仪式中,每一步、每一个环节都温馨完美,包括新娘含着热泪和她婆婆拥抱,就好像是母女般亲热,赢得参加婚宴的宾客们一阵热烈的掌声。

    少雨躲在角落,两眼带着点点星光,专注于聚光灯下娇羞迷人的舒妍,在人生中最幸福的夜晚绽放出璀璨的美丽。如果是童话中的公主,到此也该甜美落幕,但现实中婚礼只是婚姻的一个起始,所有曾经的承诺会随着时间褪色变质。

    她忽然想起了母亲,想起母亲惟一一次婚礼,和一个不爱的男人、最终逼死她的男人结婚的母亲当时又是怎样的无奈和落寞,想必在母亲心目中最美丽的那段日子已随她生父的离去再也无法找回,以后只有回忆。当琴声在窗边飘起,那是她记忆中母亲最美瞬间,柔美的脸上那双盈满秋水的黑眸如轻纱飘落,似做梦,似思念,似沉思,似等待……就像此时的舒妍,心中盈满着爱意。

    手轻轻地捏住胸口的挂坠,一丝凉意渗入手心。

    那是她数月前回鹤鸣镇看望外婆时,在老屋阁楼无意中发现,第一眼看到,就已经被精细漂亮的坠子所吸引。

    --一条点缀着紫色小珠子的银色丝带下端是一只紫金镂空花纹的坠子,带着迷离雾气的璀璨光华从坠子的卷草舒花、交缠盘旋的镂空花纹间隙透出。仔细看来,坠子中是一颗如同冰晶般的物体,可能是特种玻璃,沉沉的。将坠子握在手心,寒气渗入肌肤,怎么也无法把紫金的外表捂热。夏天最热的几天,脖子上挂着这条挂坠,胸口沁凉,就好像佩戴着一颗终年不化的寒冰。

    挂坠放在一只外表满是灰尘的黑色木匣中,这类木匣少雨也有一只,早前的老式大户人家都有这类用来放胭脂水粉以及小首饰的匣子,镶嵌有螺钿,很精致小巧。喜欢带有古典风格物品的她也曾经问外婆要了一只,用来盛放有限的几件便宜首饰和……她十六岁那年冬夜得到的银行卡。藏在木匣最下层的挂坠用一块细纱的手帕包着,系着一条浅紫色的锻带,上面打着一个很漂亮的花结,可见母亲对这条挂坠的珍视。

    木匣和母亲大学里使用过的书籍曲谱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起。这条挂件是母亲大学时得到的吗?在少雨有记忆以来,她没见过母亲戴过这条漂亮精美的挂件。

    拿起挂件去问外婆,外婆也不知道女儿是从哪里得来的,只是说薰柔大学第三年回家就戴着这条挂件,平常很珍视的样子,常常抚摸着坠子一个人坐在窗边凝望着夜空微笑。说到这里,老人老泪纵横,责怪自己得知女儿怀孕后,和外公一起逼迫她去嫁人,当然那时她其实是希望外孙女有一个父亲,而不是从小顶着一个私生女的名声,想必母亲最后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一直在追求她的申西伟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希望孩子能有父爱、能得到良好的教育,只是没想到男人的承诺从来都不是那么可靠的。

    安棣言端起近前的红酒,慢慢品味,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向少雨,沉静中带着几分思索的意味,此时的他看起来斯文而优雅。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能够表现得前一秒钟是蛮荒之地的嗜血野人,但后一秒钟又像一位生活在文明世界的精英人士,斯文而内敛。

    --野蛮和优雅的奇特结合。

    舒妍研究片刻后,宣布道:“两杯都是白酒。”

    “你肯定?”安棣言含笑道。

    舒妍有些不放心地瞅了眼少雨,毕竟酒是要靠少雨来喝的,刹那间少雨也有些犹豫,但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次,要是猜测酒已被换过,也只有三分之一的胜算。

    少雨向舒妍微微颔首,舒妍郑重地道:

    “我肯定。”

    安棣言转过脸,将高脚酒杯递给婚礼摄像师:

    “会喝酒吗?”

    “当然会,我酒量好得很。”结实粗壮的摄像师笑道,接过杯子,轻抿一口,立刻说:“是茅台。”

    舒妍轻吐一口气,和少雨相视一笑。

    随后安棣言端起小巧的白酒杯,将杯子递去时,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睛注视着摄像师,沉声道:

    “那么这杯呢?”

    摄像师接过杯子,不知道是不是口渴,竟然一口把白酒杯中的液体都喝了下去,咂了咂嘴说:

    “是纯净水。”

    少雨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和舒妍面面相觑。

    怎么可能?难道他一开始就打算捉弄她,早就用白酒杯盛了一杯水,可是他又是怎样换的?难不成他还把一杯水藏在身上?可是他倒酒、递杯子,从来没有任何藏藏掩掩的举动……

    “小姐,请--”

    安棣言可不管她是否想得明白,已新取来一只白酒杯,倒了满满一杯茅台放在她近前的桌上,深邃摄人的眼中漾起几分得意的笑,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莫测的冷光,肃杀阴寒。

    两次无心的过失,他有必要这样斤斤计较吗?她看不懂他,只觉得在这欢声笑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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