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关窗(2/2)
长苑详尽而不冗长地阐述了当时的情况。
“大型机关弩?”重熔听得直皱眉,与重绥温对视了一眼,又问:“你可看清那弩是如何模样,那几个刺客身手又如何?”
“拿刀刺客功力深厚,他与书僮过招时我能感到其散出的内力,十分强劲。机关弩造型类似方筒,宽二尺长三尺左右。看他们逃跑姿势,重量应该不轻,发射时有听到闷响,其后有淡淡的燃烧气味,估计有□□做冲力,是不应出现在内城的大型机关武器。今次若只我一人,无法保证二少爷全身而退。使用大型机关武器还加毒|药,再加那拿刀刺客的身手,对方是势在必得,只是没算到我们一行除了我还有两大高手。”
“除你还有两大高手?”重熔不解地问。
“除了那书僮,湖南举人也是深谙武道之人。尽管射进马车内的箭不足十枝,但机关弩射出的箭快且集中,力道巨大,车内空间狭窄不易躲避,任何一箭被射中必是穿体而过,难以回天。湖南举人能几乎完全避开,只被擦伤些许,还护着一人完好,绝非寻常功力。”
这下重绥温也皱起眉头,对重涵问道:“涵儿,这湖南举人是谁?为何与你一起回来又为何要救你?”
重涵自己也对钟承止与景曲的身份极为疑虑,但却不愿对重绥温与重熔说明,担心他们会对钟承止产生偏见怀疑而不允许其留在重府,甚至可能做出一些更严重的处理。没料到这会被长苑说得如此直白。
重涵心里忖度了一下,半虚半实地答道:“这湖南举人姓钟名承止。孩儿事先查过其身世,是湖南一家族子弟,祖上有些产业,略有积攒,只是到他父辈家道中落。年幼时父母双亡,只能靠薄产度日。但生得聪慧,去年秋闱高中举人,今年便赴京会试,想考得一功名也可光宗耀祖。那书僮实则是侍卫,乃钟父所留,忠心耿耿。他武功正是此侍卫所教,所谓名师出高徒,故身手不凡。前日在建安停留时无意与其相识,见是一身世可怜之人,却毫无落魄之气,相反风度凝远,文武双全且长相出众,绝非池中之物,来日必有大成。故孩儿生出结识之心,见他在京城未有落脚之处,便邀其来家中暂住。不想路上遇到这等惨事,更没想到对方舍命相救,若因此害其有何不测,孩儿实在心有愧疚。”
重熔听完斜着瞥了重涵一眼,没说什么。
重绥温捋了捋胡子,沉默须臾:“此人姓钟?来自湖南?”
“对,姓钟名承止,湖南南县人。”重涵答道。
“……”
重绥温没回话,与重熔对视了一眼,随后站起身走到窗外,半晌后说道:“行了,你下去吧。等这钟承止好些了,带来给我见见。”
此话让重涵颇有些意外。再怎么说钟承止也是自己救命恩人,重绥温居然看都没说去看一眼,如此敷衍而过,实在不像印象里的父亲所为。
“爹,承止现在十分危险。箭上有剧毒,周太医说若不能找到解药,定撑不过明天。现在亟需寻到刺客要到解药才行。”
重绥温转头看了看重涵,淡淡说道:“已在查了,能找到解药会立刻送来,你下去吧。”
“……”重涵听着实有不忿,但又无可奈何。
重涵知道若是自己中毒,重绥温与重熔定不会如此轻描淡写地带过,大可能会动用京城禁军封锁全城来查找凶手与解药,但落到一个不相识的又没权势的旁人身上,没想到会轻视至此。自己虽在外面打着重家二少爷的名号飞扬跋扈,在家里不过是一小孩儿而已,根本无可多言。心里再怎么难受,也只能行礼退下。只是离开时,重涵重重一声关上房门,表示了心中的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