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低空飞行(1/2)
他放下望远镜，对身后的部下做了个手势。
紧接着，和离岛隔着水道相望的机场那边，就腾起了爆炸的火光。
阿尔乔姆埋设的炸药在机场的跑道上开了几个坑。
这样一来，马沙就不会立刻遭到从机场起飞的路基飞机的追击了。
从其他机场过来的飞机，要找到马沙需要一些时间。
阿尔乔姆对着马沙挥挥手：“再见，老伙计，祝你有个愉快的旅程。”
他顿了顿，然后这位热拉亚人，补充了一个很有热拉亚风格的祝福：“也祝你枯木逢春，再一次热情的拥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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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沙现在，正感受着被热情的生活拥抱的滋味。
“小姐，你坐下。”他说，“还有你的硬式束胸让我后脑勺很难受。”
“这后面又没有座位，我只能蹲着！那还不如站着比较舒服！”暂定名为杰克的女孩抱怨了一句，随后好奇的询问，“你为什么不爬升？”
“贴着海面飞行可以利用大海的背景色隐藏身影，还有，低空飞行能躲避雷达。”
马沙指了指安装在海鸥驾驶舱旁边的小天线。
以机工术士的知识水平，肯定看得出来这是雷达告警装置。
自从大战中投入使用到现在，雷达的性能基本没有得到太大的提升，主要是因为新型雷达性能提高到一定程度后，必定会引来十二宫的攻击。
尤其是小型化的雷达，原型机在制造出来之前，研发机构就会被天火摧毁。
谁也不知道天上的十二宫是通过什么方式感知到雷达的研发和制造。
十二宫的存在，导致现在的雷达都又大又笨重只能装在陆地和大型战舰上，受到星球曲率的影响，他们对低空目标的探测距离都相当的近。
最近大贝尔德开始建造能安装雷达的超大型飞空艇，据说能有非常好的低空监视距离，不过那种玩意肯定不会出现在诺丁附近。
暂定名杰克的少女伸手想要摸机舱外的雷达告警装置的天线，却被马沙阻止了。
“想活命就什么都别动，我会把你带出热拉亚空军的活动范围。”
“这就是走私飞机飞行员的自信么？”少女打趣道。
“是啊。”马沙想都不想立刻回答道。
他一点都不想告诉这位美丽的机工术士，自己是超级王牌，自己的自信来自大战中第一位的战果记录。
大战第一年的时候，马沙很在意王牌飞行员的名头，还和同队的查理·格里斯展开了击落竞赛，那时候大队俱乐部里专门有一块黑板，上面每天的战斗巡航结束后，都会更新马沙和查理的累计击落数量。
可是那次竞赛，在大战进入第二年之后的春天，戛然而止。
查理·格里斯没有从战斗巡航中归来，再后来陆军报告，他们找到了查理哪架涂得花里胡哨的座机，还有被无家可归的野狗咬得面目全非的尸首。
俱乐部里的黑板，在大家的默认之下保留了下来，但是再也没有人去更新上面的击落数了。
再后来整个大队都没了，只剩下马沙一个幸存者。
从那之后马沙对王牌飞行员的头衔啊荣誉啊之类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了。他甚至经常忘记上报击落数，是地勤冲洗出战果照片之后进行补报，他才有了协约国军排名第一的击落数量。
战果照片这东西，其实有很大局限性。
比如在空战中，马沙用一个五百米的远射击中了敌人的驾驶舱，让驾驶员暴毙，敌人的飞机随后坠落，那么他只要向上级报告这个战果，再同通过队友的证言交叉验证，就可以获得一个有效击落。
但只看战果照片，往往只能得出子弹有可能命中了目标的结论——是的，只是有可能。
因为五百米的距离太远了，根本无法通过精度不高的照片判断命中了哪里，连是否命中都不确定。
这种“可能命中”的状况，按照伊利斯空军的规矩，累计五次会算一次击落。
只有那些战果胶卷上，明确能看到切断了机翼，或者敌机冒出黑烟的照片，才会被直接计算为击落数。
所以大战中伊利斯空军飞行员大多都喜欢打大截面拦射，以切割敌人的机翼为主要目标。
泰兰空军因此会管伊利斯那些涂得花里胡哨的王牌们叫机翼收割者。
他们还专门总结了一套针对伊利斯王牌飞行员这个特性的战术原则。
但是这套原则，对马沙这个不追求战果的家伙无效，反而让马沙抓到了不少机会，取得了更多的击落。
马沙对王牌称号无所谓，但他不想死。
他觉得自己从导致整个大队覆灭的惨烈战斗里幸存下来了，如果不好好保命，感觉有点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同胞。
而战争中要保存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敌人。
马沙早就发现，在同一场空中遭遇战中，他消灭的敌人越多，剩下的敌人就会越害怕，这种情况下他们会失去冷静判断的能力，本来能好好完成的机动动作也会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变形。
相反友军则会因为马沙的神勇作战而士气高昂，他们的思维会更敏锐，反应会更快，动作也更加精准。
在战场上，恐惧可以是可怕的敌人，也可以是强大的盟友。
为了向敌人高效率的散播恐惧，马沙才把座机涂得特别花里胡哨，特别有辨识度。
他并不是为了取悦机魂。
虽然“那家伙”确实因为夸张的涂装心情十分的愉悦，但那不是马沙刻意去达成的成果。
——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干嘛。
马沙脑海里突然窜过这样的想法。
但他马上自己赶走了这念头。
——那家伙只是战场压力症候群的产物，她并不存在！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可能感到寂寞的。
这时候，马沙听见身后有响动，就下意识的回头。
然后一只冰凉的小手强行阻止了他回头的动作。
“别回头！我在拧衣服上的水！”
“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啊！你就不怕我突然做机动把你甩下去吗？”
“可是穿着被冰冷海水弄湿的衣服吹着这么大的风，我肯定会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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