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1/2)
“哪里哪里。”杨泠澈笑着一拱手，知道面前这人正是花家二少爷花轻菡，“花二公子少年英雄，杨某幸会。”
花轻菡十七八岁年纪，眉目间与兄长有四五分相似，但与兄长清雅疏远的气质不同，他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容，十分亲切乖巧，见了谁都能迅速熟稔起来，又不爱树敌，因而虽然年纪轻轻，江湖上已是友人遍布。杨泠澈知道云衣楼里虽然花长公子的威名更盛，但实际行事负责的却多是这位二少爷，曾听杨落给出过“老于世故”的评价，恐怕实权已在掌握。但兄弟俩关系亲密，花晚莲一向很是疼爱弟弟，花轻菡对兄长也从来非常崇敬，虽然文武天分均逊一筹，名声地位被压了一头，倒是从没有什么不睦的传闻。
两人的父亲、云衣楼楼主花粹馦是个独来独往、不爱与人交际的性子，使得云衣楼多年来在江湖上也颇有点遗世独立的味道。不过听说他现在已是半退隐，楼中事务多交给两个儿子处理，杨泠澈暗暗观察了一下，心想，看来以后云衣楼的活动要渐渐多起来了。
花轻菡把人引到客厅，厅里已经备好了上好的春季新茶和各色茶点，清香扑鼻。杨泠澈拿出一个长盒，交给花轻菡：“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花轻菡打开一看，眼睛一亮，盒中是一管古朴漂亮的木箫。他是识货的，认出是出自百年前的制箫名家唐誉之手，市面上极其稀有。花氏箫音江湖闻名，这份礼物不仅贵重而且相当用心。他虽喜欢，但却有些犯难，刚要开口推辞，花晚莲却先出声了：“收起来吧，泠澈一片心意，不要辜负了。”
花轻菡虽然知道两人多年相识，但自家兄长与谁都秉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作风，这时听他喊得亲昵，仍然略感意外，见杨泠澈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推辞，道过谢郑重地收了起来，心里盘算着回礼。
三人闲聊几句，花轻菡寻了个借口先告退出去，留他们单独相谈。杨泠澈手指刮着杯沿，眼睛看着手指，进入了此行的目的：“关于舍妹这桩亲事，按我的意思，觉得还是让你们自己认识一下得好，不要决定得太草率了。江湖儿女就不拘泥那么多礼数了，这次我把她一起带来了，”他抬头，神情带着认真，“晚莲，你们要不见一面吧。”
花晚莲当初只是为了引杨泠澈出来见一面，既是双生妹妹的婚事，两人又是旧交，由他出面的机会很大。虽然对不起人家姑娘，可是自己已别无他法。然而这话即使对着杨泠澈也不能照实说，听到人家亲自来了更心生歉意，再考虑到她与杨泠澈的关系，立刻答应：“你怎么不早说，刚才就去接了她来楼里了。杨二小姐现在何处？我这就让轻菡去。”
杨泠澈笑道：“不忙不忙。这样吧，明日午时，就约在汇膳酒家的包厢如何？”见花晚莲应了，拍拍他手臂，“我今夜便要离开，晚莲你可别太欺负我妹妹了。”
花晚莲长长的睫毛遮盖下眼色一暗，微微皱了皱眉：“当真这么快就走？”
“哎，”杨泠澈垂下眼不敢去瞧花晚莲，“身不由己。”
花晚莲只得说：“几时动身？我送你吧。”
杨泠澈赶紧摇头：“让我一个人去吧。改日我再来。”
花晚莲想到这次分别，又不知何日再见了，顿时难受起来，又想自己寻了五年，这么处心积虑才引他出面，不惜对姑娘家失礼，对方却一点旧情都不讲，转眼便要走，多半刻都不肯给自己，不禁气苦，心里长叹一口气。
罢了。
杨泠澈虽然不知花晚莲具体作何想，但也看出了他不高兴。可自己这个场是必须要退的，没有办法迁就他，又找不到词来哄，有些犯愁。
两人各怀心事，一阵沉默相对。良久，花晚莲忽然笑了笑：“泠澈，我对你的心始终未变。”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杨泠澈听在耳朵里却是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委屈——心上人把自己放在心里，却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位置，无论多么受重视，终究也不会是相同的感情。但能怪得了谁呢，这委屈到底是对谁都无法发作的，只是也笑了起来：“我也是一样。”
不一样的。永远不一样的。花晚莲这么念着，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
两人换了话题，聊了些近况，杨泠澈捡无关痛痒的说了，花晚莲听出来也不点破，只贪他笑语嫣然。两人说起话来就忘了今夕何夕，眨眼间天黑了。杨泠澈告了辞，由花晚莲亲自送到云衣楼外，叮嘱道：“明天的约会别忘了
花晚莲“嗯”了一声：“你的妹妹，就好像我自己亲妹妹一般的。”
杨泠澈用力拍了一下他背脊：“说什么呢，来提亲的不是你吗？当作妹妹像什么话。”
花晚莲淡淡答道：“那也不能唐突佳人。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她的。”
杨泠澈摆了摆手转身走了。花晚莲目送着他潇洒的背影，从前有多喜欢，这一刻就有多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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