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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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彬彬,比起江湖大派的首脑,更像是官学中的读书人。

    当然要是罗其周更了解朝轻岫一点,就会发现,眼前的布置其实大多源于徐非曲的品味,至于跟朝轻岫有关的部分,可能是被添加进蜡烛芯里的赤涎散,又或者是摆在房梁上的备用长剑,以及放在棋盒下新买来的雷火丸。

    两人并非第一次见面,朝轻岫的态度一如既往,罗其周的情绪则比较复杂。

    她现在觉得,这位新门主的做事风格乍看内敛,实则刚毅果决、不可动摇,在直接抹除对手的存在感上,与岑照阙大有共通之处。

    两人不是很熟,加上千庄的人都已经退出江湖,所以此次拜会,罗其周也只是跟朝轻岫谈了谈田地的收成,明年要种什么作物,再就是过年的东西都备好了没有,仿佛当真只是在拉家常一般。

    在结束了“打算再将靠近林子的那块地开坑出来”的话题后,罗其周终于问到了正题:“罗某听那些兵卒说,过些天他们可能会搬走。”

    ()    朝轻岫温和道:“好似是有此事。”又道,“千庄并非荒地,那些兵将过来看了看,觉得这块地方不合屯田的要求,便打算再去别处瞧瞧。”

    她的声音里有一种令人安心的从容与闲适。

    罗其周点了下头:“原来如此。”

    她没打算深问兵卒离开的原因,千庄的居民避居在此,本就不想再沾染任何江湖上的纷争,而且他们当初与岑照阙约定,除非武林中当真出了天翻地覆的大事,否则决计不会出山。

    而随着岑照阙的卸任,过去的约定也自然作废。

    罗其周看着朝轻岫,觉得自己倒也不用立刻下决定。

    朝轻岫的目光忽然变得悠远了一些,越过罗其周看向窗外,轻声道:“又下雪了。”

    *

    白色的雪会逐渐掩盖地上的所有痕迹。

    落在污泥上,污泥就会变成白色,落在尸骨上,尸骨也会变成白色。

    只可惜,江南的冬天很多时候是湿冷的,雪在地上难以积住,就连雪花的大小也比北边要秀气许多。

    与江南相比,京畿一带的雪则更具北地风光。

    郑贵人立在蒙着绞纱的窗户边,欣赏着外面茫茫雪景。天气严寒,她穿得又不厚实,却并不觉得寒冷——她身上的斗篷是用禽鸟最柔软的羽毛织成的,名为“鸾披”,中衣的材料则是天衣山庄的能工巧匠所织的凤凰锦。

    凤凰锦比缎子更柔软轻薄,却很难维护,哪怕是宫廷中也很少有人能穿上。

    但那些可以使用凤凰锦的贵人,每件衣服只肯上身一次,过后就会直接丢弃。

    价值千金的织物,灿烂光辉的明瓦灯,以及飘荡在空中的浓郁的龙脑香气息,将整座宫殿烘托得恍若人间仙境。

    郑贵人让人将香炉放在窗户边,好让这股浓到让她开始觉得刺鼻的气息尽快散去。此时如果有人揭开香炉的盖子,就会发现,一些疑似信纸残片的灰烬已然与香灰混合在了一起。

    过了好一会,有宫人过来禀报:“陛下醒了。”

    郑贵人将视线从雪景上收回。

    她踏着软毯走回内室时,余光从铜镜上瞥见了自己的面庞。

    这是一张并不年轻,却优雅平和,让人看了就会心情愉悦的面庞。

    皇帝正在饮水,看到郑贵人进门,就问:“你去了哪里?”

    郑贵人柔声:“在哄十七娘,然后瞧了会雪景。”她微微笑道,“方才十七娘过来抱怨,说春腊园吵闹得很。”

    皇帝好奇:“怎么,她去了春腊园玩?”

    郑贵人摇头:“天气冷,我根本不让她到外面淘气。别说春腊园并不吵闹,就算吵闹,其实又哪里碍得着她,只是找件事情与我撒娇罢了。”

    皇帝笑:“她是在屋子里闷得久了。”又道,“马上就要过年,你也别拘束十七娘,叫她姊妹弟兄们一块热闹热闹才好。”说话间,皇帝看郑贵人外面只一件鸾披,就索性将人拉过来,替她捂手。

    郑贵人微微避了一下:“我身上还有寒气,莫冻到了陛下。”

    皇帝依旧给郑贵人捂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说起来,你家那个小韦大人,是不是就在江南?”

    ——郑贵人年少时,因为家族逐渐没落,曾被寄养于京畿韦氏家中,所以皇帝每次提到韦念安,都会觉得对方与郑贵人乃是一家人。

    郑贵人:“就是她。”又道,“要是南边有什么事情办得不好,陛下一定要重重责罚。”

    皇帝连忙否认:“跟她无关,你不要这样严厉,我说的是屯田兵里的那个姓季的小孩子。”

    郑贵人于是叹气:“我也记得那个孩子,他们出身世家,在京中都是很听话的年轻人,到军营里混了两年,便这样不安分起来,辜负了家里的恩德,也辜负了陛下的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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