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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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没再像以前一样急急忙忙反驳她,眼泪反而掉得更凶了。

    柏阿姨不敢但又憋不住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嗐,别冲动啊……”

    什桉无助地站着,身体不受控地发着抖。愤怒,震惊,恐惧占据着她全部感知。

    何医生早就提醒过她要时刻关注江月的情绪。大病患者最忌讳的就是多思多虑,他们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常人很难察觉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一旦产生消极或悲悯抑郁倾向,就会尤其不利治疗和康复。

    陆判私自来医院看江月的时候,她其实一点也不怪他。甚至感激他的出现,让江月久违地体会到了一种为人母亲的“参与感”。

    每天笑着的妈妈、从不大声说话的妈妈……直到前一刻,她还在为这种“妈妈很坚强”的假象所欺骗。

    妈妈不坚强,妈妈很脆弱,妈妈想放弃。

    她呼吸急促,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站在那里瞪着江月。

    ——就像一个被当面告知“接下来你得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了”的孩子,自以为很有杀伤力地用怒火来燃烧自我,向那个人传达“不许走”的希冀。

    凶巴巴,可怜兮兮。

    观望事态的柏阿姨和秦阿姨没听见江月的自暴自弃,只知道一向文文静静的什桉遽然发起飙来,姿态紧绷,声音也不对劲。侧对着她们的江月也是满面的泪。

    母女俩住进来后都是轻声细语的,什么时候闹过这一出?

    她们相视一眼,下了床走到江月床边,轻顺着她的背,“什桉妈妈啊,怎么了这是?钱的事儿嘛?钱咱一起想办法,有话好好说……啊?别掉泪,咱们这病不好哭的,伤神

    江月低着头抹眼泪,柏阿姨又安慰起什桉:“怎么了丫头,刚不还好好的嘛?阿姨在旁边听着都着急。这么好一姑娘,怎么能不上学呢?怎么就要去捡垃圾了呐?这可开不得玩笑的哦……”

    “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地,江月猛咳起来。每咳一声腰几乎都要往下弓一下,她捂着嘴,去够桌上的水杯。病号服被卷起来一截,两排初见端倪的弧形肋骨映入什桉眼帘——

    医生说。她的状态比三期的病人都要好一些,持续下去是很乐观的。

    医生说。要好好地照顾病人,忌大喜大悲,忌愠燥易怒。

    她很努力了。可在她的努力下,江月的身体仍旧出现了这样走向衰弱的征兆。再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晰地意识到一点——她的妈妈虚弱到,随时都可能离开她。

    什桉的眼泪猛地滚了出来。

    她抢过去把水杯塞到江月手里,不停地道歉、不停地道歉。她大声哭着:“是我错了!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妈妈!……”

    仿佛什么都不会说了,她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攥着江月的衣角认错。

    秦阿姨柏阿姨鼻子一酸。

    她们是过来人,都有过熬不住的时候。看到此刻的她们就想起当初的自己,想起这一整栋像格子间一样被分门别类划分好的、在大病重疾区里住着的,所有相似命运的人。

    抚着两人的背,柏阿姨近乎叹息地道:“哎,你说这人的命啊,都叫个什么事儿呢……”

    ……

    5107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值班医护和邻近的病房,平时有交集的病人纷纷跑过来开导,最后还是医生以保证休息为由才让大家散了。

    母女俩好不容易都平静下来,江月对女儿又生了新的歉疚。

    怎么就,没忍住呢……吃了药半躺在床上,她心里止不住地后悔,偷偷看什桉。

    女儿红着两个眼皮,默不作声地在角落里做题,刚才那样大哭了一场,现在还一抽一抽的……江月心疼坏了。

    默默想了好几个说法,哪一个都觉得不太对。她打量着女儿的神色,半天才张口:“桉桉……”

    什桉当即停笔,“怎么了妈妈?”ωωω.χ~⒏~1zщ.còм <

    “我……妈妈……”江月嗫嚅着。

    什桉巴巴地望着她。

    “……妈妈不会了。”

    “妈妈不问了。妈妈也再也不说那种话了……是妈妈对不起。”

    “所以桉桉……”江月眼里没有了先前那些复杂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火烧眉毛般的焦急。她心里有一件火急火燎的事,终于能顺理成章地说出来——

    “答应妈妈,别纹那什么……花臂好吗?”

    “……”

    **

    一收假就是月考。

    每次考完试,一中的老师就会在周末把卷子加班加点地改出来。不仅每个班主任手里能拿到自己班的情况,公告栏里还贴了年级大榜,所有学生的情况都一目了然。

    大榜校门口的公告栏里一个,教学楼底下一个,无懈可击地杜绝了学生对家长谎报的可能。

    “得,手柄吹了。”萧然遗憾地撇了撇嘴。

    陆续在老地方找到了自己、赵朝阳和周子游以及另外几个人的名字,顺带把大榜的最后一排上上下下扫了不下十遍——愣是没找到他同桌的。

    他眨了眨眼睛,跟旁边俩人说:“阿判呢,我眼花了。”

    周子游耸耸肩,表示他也没看见,“也许阿判跟老师说别往上誊他呢。”

    “哈,阿判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么还?”就算他们在一起待了那么久,萧然还是无法理解他同桌的海底心,“作业和考试你见他抄过一个字么,宁愿空着!所以,让他费这劲儿去找老师是不可能的——否则这用切身行动抵抗应试教育的高尚人设就崩了。”

    周子游:“……”不是,就是不屑抄,说得这么大旗招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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